事情往往都是在纠结中决定下来的,就像我的这第一篇博客文章。动笔之前我想了一个文章标题:《当我写博客时,我写些什么》,但立刻就被另一个我否定了,他反问我:“你觉得这样很酷吗,就像雷蒙德·卡佛、村上春树?还是像豆瓣上发表影评的文艺青年?”不知怎么的,我立刻就被他说服了,就用“Hello”这个题目好了,尽管我还是觉得“当我写博客时,我写些什么”很符合我真实的心情。

        以前我有不定期写日记的习惯,是从2006年开始的,记得是在大学里一堂地球化学课上,我坐在教室第一排,就在老师的眼皮底下用钢笔在红色横线格子的信纸上写了好几页,那篇的题目叫《虐待和相对利益均衡》,那真是一节美妙的地球化学课。等在电脑上打出来以后我发现,怎么样的润色加工也不如最初在信纸上的那一稿了。渐渐的我越来越注重我的第一感觉,凡是有什么想法都要尽量第一时间记下来,为了记录方便开始用全键盘的手机,为了记下自己的梦在枕头下面放纸笔,为了能随时随地书写而给iPad配了两个键盘,为了随时记录灵感而渴望有一个Kapture录音手环。那时候想的就是记录,我设想着把感官接受到的和脑中想到的以时间轴的形式记录并存储下来,也就是说完整的记忆存储在介质中,实现思维的保存、转移和演化。

        我设想着在最微观的概念中能留给我的孩子什么东西,她可能在生理上继承了我的一部分特征,但在意识上、在经验和知识上却只能从零开始,虽说人类的文化在宏观上通过社会本身、产品进步、出版物和传媒积累和演进,但我们也可以留下属于自己的索引,我们的后代有检索、了解的权利。去年过年我回老家的时候,看到了我爷爷平时的笔记,单是随笔和日记就有许多本,还有一些剪报,我惊讶于那些笔记的质量之高,更惊讶于九十岁高龄的老人现在还保留有写随笔的习惯,而我作为后代,也确实努力将思维与祖辈同步。我们的父辈年轻时候的照片多是黑白的,于是我们在听父辈讲他们那时候的故事的时候,脑中的画面总是黑白的,尽管父辈们的回忆是彩色的;我们的子女,他们的世界是高清的,或许当我们这代人给子女们讲故事的时候,在他们脑中的我们是马赛克的,尽管我们的故事原本也是高清的。

        有好几个朋友说起过,说你怎么不把你的笔记分享出来呢?这个问题要回答的有说服力还是不容易的,最好的解释就是写给别人看和写给自己看还是不一样的,写给自己的东西是无需考虑读者感受的,但是要公开考虑的就会多一些,除此之外的原因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而之所以现在才开始拥有自己的博客,也是因为我打算尽量用不加修饰的文字,朴实直白友好的分享自己的感想和体会。

2015年2月28日凌晨